第242章
  这世家捧出来的公子像朵糜烂的恶花,一触碰便让人沉沦不已。
  周家被灭了……周挽尘需要靠山。
  从蜜糖里被养大的孩子,可没有一点承受能力。
  脆弱,又纤薄。
  他只能靠着不同的男人,赌男人的心。
  “咱们不阻止一下吗?”屋外的树上,负责监视的小猴子没忍住问身边的寒松,“他这算是那啥吧?周挽尘都没醒诶……”
  寒松也有点纠结,但很快,他看到周挽尘醒了。
  “滚开!”周挽尘色厉内荏,一把推开了白闻卿。
  白闻卿被推开了,却觉得脸上无光,抬手便掐住了周挽尘的脖颈,面色涨红起来,看上去要打人。
  “他居然打人!”小猴子说,“太没品了吧!”
  “自己没实力,只能这样受着。”寒松看了眼天边涌动的雷,“戒律庭在引刑罚之雷了,殿下那边也快了——我们先不盯这里了,去另外的地方。”
  轰的一声,天际一声炸雷。
  雷声太响,白闻卿竟惊得一顿,松了手,周挽尘滑落到了地上,呛咳起来,看上去可怜极了。
  “别给我做这副样子!”白闻卿面露厌恶,显然被刚才他的反抗给惹毛了,“我呸,没了周家,你以为谁还喜欢你这样?谁还护着你?”
  周挽尘抬眸,怨毒的瞪着他。
  “看什么?我告诉你,要不是你生在周家!”白闻卿冷笑,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,“你和青楼里的小倌也没什么两样!”
  他顿了顿,扫过周挽尘的身体,更嘲讽了:“哦,不好意思,我忘了,你本来和他们也没什么两样,你只是条随时随地会发情的狗!”
  周挽尘看着他,神色漠然,眼角却滑下泪来。
  他觉得有些可悲。
  太可悲了——他被魔族关起来时,那些人一句重话也没对他说,可回了仙族,曾经的床伴却能对他如此恶语相向。
  “哭有用吗?”白闻卿见他哭了,心里的凌虐欲更强了,每句话都像是淬了毒,往他的心上扎,“你以为你那死了的哥能看到吗?”
  “……闭嘴!”周挽尘喃喃,竟有疯魔之样:“我哥没死……我哥没死!!”
  “他死了!”白闻卿大笑,“周家什么也没给你留下,周家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——哈哈哈——”
  周挽尘身形一闪,倏然甩了他一巴掌——
  “闭嘴!我让你闭嘴!我哥没死!!!”
  白闻卿没想到他还能反抗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挨了这一巴掌后,后知后觉的羞耻才涌上大脑,他掌心中出现了仙剑——
  “周挽尘!你敢打我!”
  轰!!
  天际响起了第二道雷。
  这雷太不寻常,白闻卿蓦然看向窗外,也不管周挽尘了,丢了剑便跑了出去,拽过外面的护卫,“是谁在开天雷柱?谁将受刑?家主呢?”
  “家主,家主在戒律庭啊,”那护卫苦着脸,“中午不是那个叫宣病的来自首吗?这雷应该是开给他的……”
  屋内,周挽尘一顿,随即竟有些愕然的抬眸——
  宣病为什么要去自首?!
  他不是有那么强的人在护着他吗?不是都跑了吗?
  第89章 徒不教师之过……
  戒律庭广场的上空中,有一本金色的书卷,它经过风吹雨打,有些旧了,上书四个字——
  《天下法则》
  那是二十三岁的师无治定下的法则。
  手上的捆仙锁被解开了,换上了更重的黑锁,宣病抬眸扫过场中——
  空中金色的《天下法则》下,是一根通体纯黑的柱子,它看上去约有五米高,上面涌动着可怖的天雷。
  而柱子周围的虚空中,出现了无数面水镜,水镜此刻是静止的,若有涟漪波动则代表水镜开启。
  柱子下,是些站在台阶下看热闹的仙族。
  台阶之上,八位戒律庭长老齐坐,身下是看上去洁白无辜的玉台,面前是张方桌。
  “戌时一刻到——”有弟子长喝声响起,“上引雷柱,开水镜,诵读罪状。”
  宣病扫了眼底下,台阶下,年茗舟他们也站在那里……
  等等,雪由知居然也在吗?
  宣病忽然想起,他们分开时,师无治说让他别担心天雷……他们是做了什么吗?
  他正思考着,有弟子却已架起他的手臂,将他送上了引雷柱。
  挨上天雷柱的那一刻,宣病浑身一麻,疼是不疼,但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,紧接着他的脸色白了一瞬,耳边响起了弟子诵读罪状的声音:
  “凌霜派宣病,今有证据表明,你曾在十一岁杀害白氏一家三口后逃跑,在逃跑途中又杀死了一位六十余岁的碑匠,共四条无辜人命,将受三道天雷,你认是不认?”
  话音开始的瞬间,水镜动了,各地的街头、乃至于某些家族的上空,也出现了水镜的画面。
  有从未见过水镜的人抬起头,疑惑这是什么;也有人靠在软榻之上,懒洋洋的瞧着画面,但更多的,是聚在一起、扎堆的人们争着一个水镜看。
  “哟?这么小啊,不会一道就劈死了吧?”
  “嘶……我听说这柱子上最年轻的罪犯是一个三十五岁的金丹吧?当时那人是几道来着?”
  “两道,直接劈得筋骨全废……人都痴傻了。”
  “那我看今天这小子悬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