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大绵羊叫爸爸
云诺身体瞬间僵住，随后双腿有肌肉记忆一般地开始发抖。
好熟悉的声音。
“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，你不想爸爸吗？”
云刚山站在她面前，一口黄牙朝她笑嘻嘻地张开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。
他入狱十一年，面容苍老了许多。
唯一不变的是，那嘶哑粗糙的声音，还裹着一些浓痰的气声。
她连忙后退几步，把两人的距离拉开。
“你……你干嘛？”
“呵？你躲我？”云刚山睁大了眼睛，那股骇人的气息又扑面而来了。
“我在你学校附近蹲了好多天！可算把你给等到了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又嘿嘿笑起来，那笑容诡异极了。
云刚山才出狱一个月，发现自己那老母亲已经死了，女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，几经打听才知道云诺被杨雅捷带来了浦城。
他四处流浪，一身落魄样子，在牢里十多年也没戒掉赌瘾，一出狱就又玩起赌博，身无分文还倒欠了一大笔债。
没钱，他需要钱。
赌场那边告诉云刚山半个月之内还不了债，就要切他的小手指来换。
半个月后，刀子如约摁在他小指头上，他被吓得不行，情急下说他还有个女儿可以用来抵债，赌场也是做人口贩卖生意的，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的价值远远超过他欠的这些钱！
赌场的老板接受了这笔买卖，在马上要切掉他小手指的时候将刀子撤了下去。
他安排了人手跟踪云刚山一起到浦城，等着一起把云诺给绑了后直接卖到国外去。
但这场交易风险更大的是，如果半个月之内绑不到人，他会直接被卸掉双手双脚。
他先是从邻居口中得知杨雅捷如今的住处，然后从她口中逼问出云诺的下落。
但是杨雅捷又未曾对自己女儿尽过责，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云诺了，再怎么逼问也只能告知云刚山她现在所在的学校。
“跟爸爸走，爸爸想死你了。”
他在这蹲了五天。
现在正是暑假鲜少有学生进出校园，他也一刻都没离开过学校大门，晚上就在学校的围墙下面睡觉，想上厕所就直接对着街道撒尿。
云诺连连后退，对面前这个男人生理性地恐惧，她看见云刚山朝她伸出手，想要攀上她的肩膀。
“不……离我远点……”
她转身就跑，实在是害怕，脚发软得有些使不上力，但也顾不了那么多，脚步趔趄地跑回车上，在后座上缩成一团。
驾驶位上的司机发现她的异常，忍不住扭头关心：“云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云诺快速摇头：“没、没事，我就是…跑得有点快……”
还在学校门口的云刚山看见她跑了，上了一辆黑色轿车。
他狠皱了下眉，本想直接追上去把她绑走，但学校附近的人又多又杂，还有保安，实在是不好下手。
“那就是你女儿？”
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突然走出来，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色圆领衬衫的瘦高少年，神情木木的，看上去应该是他的手下。
“唉！是是，她就是我女儿！”
云刚山看见两人走过来，脸上一团老肉堆起了褶子，“辉哥，你看她品相不错吧，绝对能卖个好价钱！”
辉哥点点头，扬起眉毛，抬头纹快顶到脑袋尖，一张脸却绷得笔直。
他指了指云刚山，“上车，”然后又指了指灰色圆领衬衫。
“黑猫咪，你开车，跟着她上的那辆。”
“诶！好好！谢谢辉哥！”云刚山高兴得连连向他哈腰，他知道这是辉哥认了货的意思，女孩的品相足够达标，他才愿意把这场买卖继续做下去。
云刚山坐在车后座，在外面露宿了五天，终于进了一个不透风的地儿，但身上一股骚臭味儿，辉哥瞅着他，耸了耸鼻子，把车窗全都打开了。
“你别高兴得太早，”辉哥点了根烟，“把人绑回来，咱们这买卖才算完。”
“不然……”
他一口浓烟吐出去，呵呵笑起来，“你想想你是要先废右手还是左手。”
“诶…是、是……”云刚山明显被震慑住了，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，脑袋一抽一抽地，辉哥皱着眉头看他，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病。
迟昱刚买完奶茶回来，还没等他关好车门，云诺立马扑到他身上，紧紧贴着不愿意分开，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他愣了一下后抱住云诺，“我去买个奶茶而已，我们只分开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呢。”
云诺闷声缩在他怀里，也不说话，就把他紧紧抱着。
迟昱以为她只是又粘人起来了，摸着她的头发，耐心地哄，“好了，不喝奶茶吗？我喂你。”
她磨磨蹭蹭地抬起头，受云刚山这一刺激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食欲，就着迟昱举到她嘴边的手只喝了几口，然后把头侧到一边去，继续趴在他怀里。
迟昱无奈，只好自己解决完剩下的奶茶。云诺看起来不太对劲，但一句话也不愿意说，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就把脑袋往角落里钻。
深夜，一片宁静。
迟昱给云诺洗完澡，一阵忙碌，把睡衣给她套上后拍拍屁股。
“好了，去吧，等会给你吹头发。”他催促她去床上躺着。
云诺没动，站在一旁看迟昱刷牙，她上前忍不住把脑袋贴在他身上，上下蹭蹭。
嗯…还是得随时贴着才有安全感。
迟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，把嘴里的泡沫吐掉，快速清洗干净后回过身把她抱起来，往床上走去。
“宝宝今天比以往更粘人了，是不是，嗯？”
云诺被他放在床上，对着他害羞地点点头，算是认同他的这句话。
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迟昱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父亲，心里总揣揣不安地觉得有事要发生，并且第六感敏锐地感觉到云刚山绝对不是个善茬……
“想什么呢？”迟昱刮了刮她的鼻子，把吹风机调到适宜温度，抓弄她的头发让其干得更快。
云诺躲闪了一下他的目光，话在嘴边踌躇不决，最后还是没选择说出来。
“哦…没什么……”
她不想让迟昱知道她有个这样的爸爸……云诺又自卑了。
反正她时刻跟迟昱在一起的，又不出家门，肯定很安全，也不会出什么意外。
不用太担心，她想。
“你会保护好我的，别离开我。”
云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，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她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，迟昱停下动作，他盯了会儿云诺，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。
“怎么会离开你呢？肯定会保护好你的。”
他耐心十足，抚摸着她的后背给予安全感，“你今天是怎么了？不开心吗？”
“……没有，就是想抱抱你，我好爱你迟昱。”
云诺打了个哈欠，装作困了的样子，“唉呀……想睡觉了。”
她缩进被子里，扯扯迟昱的袖子让他也进来。
“迟昱迟昱，你今天可以平着身体睡吗，我想你抱着我，我睡你的身上，好不好？”
云诺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，她最喜欢缩在他胸膛上睡觉，双腿蜷起来，被他环抱起来，有一种在妈妈子宫里的感觉。
这种形容其实不太符合迟昱，毕竟他不是她妈妈。但云诺想不出比这更有安全感的说法了。
“嗯，睡吧。”迟昱把灯关掉后身子躺平，一把捞过云诺把她放上来。
当初云诺刚解锁这个新姿势的时候，他每次做梦都梦见胸口有一只大绵羊压着，还时不时动来动去，不停地叫他——“爸爸！爸爸！”
醒来后才发现是云诺。
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，他如今早就习惯了这个睡姿。
醒来时发现她就趴在自己心口，沉甸甸的，他也很欣慰。
唉，有宝贝，心沉甸甸的是幸福。
好熟悉的声音。
“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，你不想爸爸吗？”
云刚山站在她面前，一口黄牙朝她笑嘻嘻地张开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。
他入狱十一年，面容苍老了许多。
唯一不变的是，那嘶哑粗糙的声音，还裹着一些浓痰的气声。
她连忙后退几步，把两人的距离拉开。
“你……你干嘛？”
“呵？你躲我？”云刚山睁大了眼睛，那股骇人的气息又扑面而来了。
“我在你学校附近蹲了好多天！可算把你给等到了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又嘿嘿笑起来，那笑容诡异极了。
云刚山才出狱一个月，发现自己那老母亲已经死了，女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，几经打听才知道云诺被杨雅捷带来了浦城。
他四处流浪，一身落魄样子，在牢里十多年也没戒掉赌瘾，一出狱就又玩起赌博，身无分文还倒欠了一大笔债。
没钱，他需要钱。
赌场那边告诉云刚山半个月之内还不了债，就要切他的小手指来换。
半个月后，刀子如约摁在他小指头上，他被吓得不行，情急下说他还有个女儿可以用来抵债，赌场也是做人口贩卖生意的，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的价值远远超过他欠的这些钱！
赌场的老板接受了这笔买卖，在马上要切掉他小手指的时候将刀子撤了下去。
他安排了人手跟踪云刚山一起到浦城，等着一起把云诺给绑了后直接卖到国外去。
但这场交易风险更大的是，如果半个月之内绑不到人，他会直接被卸掉双手双脚。
他先是从邻居口中得知杨雅捷如今的住处，然后从她口中逼问出云诺的下落。
但是杨雅捷又未曾对自己女儿尽过责，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云诺了，再怎么逼问也只能告知云刚山她现在所在的学校。
“跟爸爸走，爸爸想死你了。”
他在这蹲了五天。
现在正是暑假鲜少有学生进出校园，他也一刻都没离开过学校大门，晚上就在学校的围墙下面睡觉，想上厕所就直接对着街道撒尿。
云诺连连后退，对面前这个男人生理性地恐惧，她看见云刚山朝她伸出手，想要攀上她的肩膀。
“不……离我远点……”
她转身就跑，实在是害怕，脚发软得有些使不上力，但也顾不了那么多，脚步趔趄地跑回车上，在后座上缩成一团。
驾驶位上的司机发现她的异常，忍不住扭头关心：“云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云诺快速摇头：“没、没事，我就是…跑得有点快……”
还在学校门口的云刚山看见她跑了，上了一辆黑色轿车。
他狠皱了下眉，本想直接追上去把她绑走，但学校附近的人又多又杂，还有保安，实在是不好下手。
“那就是你女儿？”
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突然走出来，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色圆领衬衫的瘦高少年，神情木木的，看上去应该是他的手下。
“唉！是是，她就是我女儿！”
云刚山看见两人走过来，脸上一团老肉堆起了褶子，“辉哥，你看她品相不错吧，绝对能卖个好价钱！”
辉哥点点头，扬起眉毛，抬头纹快顶到脑袋尖，一张脸却绷得笔直。
他指了指云刚山，“上车，”然后又指了指灰色圆领衬衫。
“黑猫咪，你开车，跟着她上的那辆。”
“诶！好好！谢谢辉哥！”云刚山高兴得连连向他哈腰，他知道这是辉哥认了货的意思，女孩的品相足够达标，他才愿意把这场买卖继续做下去。
云刚山坐在车后座，在外面露宿了五天，终于进了一个不透风的地儿，但身上一股骚臭味儿，辉哥瞅着他，耸了耸鼻子，把车窗全都打开了。
“你别高兴得太早，”辉哥点了根烟，“把人绑回来，咱们这买卖才算完。”
“不然……”
他一口浓烟吐出去，呵呵笑起来，“你想想你是要先废右手还是左手。”
“诶…是、是……”云刚山明显被震慑住了，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，脑袋一抽一抽地，辉哥皱着眉头看他，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病。
迟昱刚买完奶茶回来，还没等他关好车门，云诺立马扑到他身上，紧紧贴着不愿意分开，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他愣了一下后抱住云诺，“我去买个奶茶而已，我们只分开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呢。”
云诺闷声缩在他怀里，也不说话，就把他紧紧抱着。
迟昱以为她只是又粘人起来了，摸着她的头发，耐心地哄，“好了，不喝奶茶吗？我喂你。”
她磨磨蹭蹭地抬起头，受云刚山这一刺激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食欲，就着迟昱举到她嘴边的手只喝了几口，然后把头侧到一边去，继续趴在他怀里。
迟昱无奈，只好自己解决完剩下的奶茶。云诺看起来不太对劲，但一句话也不愿意说，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就把脑袋往角落里钻。
深夜，一片宁静。
迟昱给云诺洗完澡，一阵忙碌，把睡衣给她套上后拍拍屁股。
“好了，去吧，等会给你吹头发。”他催促她去床上躺着。
云诺没动，站在一旁看迟昱刷牙，她上前忍不住把脑袋贴在他身上，上下蹭蹭。
嗯…还是得随时贴着才有安全感。
迟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，把嘴里的泡沫吐掉，快速清洗干净后回过身把她抱起来，往床上走去。
“宝宝今天比以往更粘人了，是不是，嗯？”
云诺被他放在床上，对着他害羞地点点头，算是认同他的这句话。
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迟昱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父亲，心里总揣揣不安地觉得有事要发生，并且第六感敏锐地感觉到云刚山绝对不是个善茬……
“想什么呢？”迟昱刮了刮她的鼻子，把吹风机调到适宜温度，抓弄她的头发让其干得更快。
云诺躲闪了一下他的目光，话在嘴边踌躇不决，最后还是没选择说出来。
“哦…没什么……”
她不想让迟昱知道她有个这样的爸爸……云诺又自卑了。
反正她时刻跟迟昱在一起的，又不出家门，肯定很安全，也不会出什么意外。
不用太担心，她想。
“你会保护好我的，别离开我。”
云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，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她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，迟昱停下动作，他盯了会儿云诺，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。
“怎么会离开你呢？肯定会保护好你的。”
他耐心十足，抚摸着她的后背给予安全感，“你今天是怎么了？不开心吗？”
“……没有，就是想抱抱你，我好爱你迟昱。”
云诺打了个哈欠，装作困了的样子，“唉呀……想睡觉了。”
她缩进被子里，扯扯迟昱的袖子让他也进来。
“迟昱迟昱，你今天可以平着身体睡吗，我想你抱着我，我睡你的身上，好不好？”
云诺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，她最喜欢缩在他胸膛上睡觉，双腿蜷起来，被他环抱起来，有一种在妈妈子宫里的感觉。
这种形容其实不太符合迟昱，毕竟他不是她妈妈。但云诺想不出比这更有安全感的说法了。
“嗯，睡吧。”迟昱把灯关掉后身子躺平，一把捞过云诺把她放上来。
当初云诺刚解锁这个新姿势的时候，他每次做梦都梦见胸口有一只大绵羊压着，还时不时动来动去，不停地叫他——“爸爸！爸爸！”
醒来后才发现是云诺。
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，他如今早就习惯了这个睡姿。
醒来时发现她就趴在自己心口，沉甸甸的，他也很欣慰。
唉，有宝贝，心沉甸甸的是幸福。